是打赌抽十连，沉船之后为了不食言写的。

第一次写，也是从小到大写的字数最多的一篇，要疯。写到最后脑子有点不好使了，就划了个水——（bushi）

总之，拙劣的诡计，一点也不优美的语言和吝啬地要死的感情线，如果这碟食物难以下咽的话，特别抱歉。

以上。

    “平贺，舒服点了吗？”
  

  “哼……”晕车的友人面色苍白地倚在窗边，脑袋随着玻璃颤动。他把玩着纯白色的信封，回给了身边人一个意味不明的鼻音。
  

  信封里是新来的委托。据信中说，几百公里外的小镇教堂里，有个叫做梅伦的学生可以看见上帝。
  

  “希望这回可以碰上真正的奇迹吧。”下了火车后，平贺望着在一群低矮建筑物中十分突出的尖顶叹了口气。
 

   教堂就在火车站的不远处，几乎是步行十分钟就可以走到。令二人惊讶的是，这教堂不像是小镇子里的建筑——因为它过于富丽堂皇。尖顶建筑共有三栋，四周的玫瑰窗流光溢彩，屋顶上的十字架也闪闪发光，一半隐匿在晚霞中。

  “想必二位就是来自梵蒂冈的调查官吧！”正当二人沉浸在华美建筑上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把他们拉回现实。

  “啊……是。我是罗伯特.尼古拉斯神父，这位是平贺神父。”

  “只知道梵蒂冈要派来调查官，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有为。”有点驼背的鹰钩鼻神父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点了点头，“我是主教荷尔特。”

  “过奖……”

  “这位就是梅伦吗？”罗伯特出于礼貌正想感谢主教的夸赞，身边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搭档就兀自开了口。
  

  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通人情世故啊。罗伯特看着日裔神父的脑瓜顶儿揉了揉太阳穴。
  

  “是……我是梅伦。”主教身后一个瘦弱的男孩儿轻声回应道，他有着奶金色的头发和一双蓝眼睛，白皙的皮肤上有淡淡的雀斑。当平贺提及他名字的时候，被衬衫包裹的双臂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罗伯特蹲下身来与男孩儿平齐，问道：“你说你可以看见上帝，是吗？”
  

  “是的。”主教替他回答，“一次晚上他告诉我，上帝跟他说有一条生命正要消逝，让我们去挽救，我们就真的在教堂门口看见了可怜的，被遗弃的孩子。”

  “那真是奇怪，梅伦，你可以描述一下看到上帝的过程吗？”

  “我……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有光，很亮，是金色的光。然后上帝就和我说话，让我做事……但是我不记得他的样貌衣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见他的。”

 男孩儿一直揪着主教的黑袍，只把头露在外面。
 

  “这样……”平贺点了点头，在罗伯特背上一推，“我们不妨先进去吧，外面有点冷。”



 

   “少年只是说自己可以看到上帝，现在还不能判定这就是奇迹吧。”用餐时间，罗伯特侧身小声问道。
 

   “当然……啧。”平贺咽下了一口菜，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有可能是人为导致，比如说致幻剂……或者纯粹是教堂为了出名制造的噱头。所以一会儿我们要检验一下他的血液。还有——”
  

   “平贺。”罗伯特郑重其事地放下刀叉坐直了身板。

  “唔嗯？”

  “你是不是觉得饭不好吃？”

  “啊……”青年眨了眨团眼睛，用悲壮的口吻说道，“是的。赶不上罗伯特手艺的万分之一。”

  【欢迎收看大萝卜和小神棍的商业互吹节目。】

   用完餐后，平贺和罗伯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平贺便立刻着手研究男孩儿的血液成分，埋头苦干直到半夜。

  “奇怪啊……罗伯特，这个男孩儿平时没有被服用致幻剂，也就是说，我们之前想错了。”

  “没有吗？那原因是什么？”罗伯特放下手中的书籍探头问道。
  “……我不知道，太难下定论了。如果只草草判定这就是奇迹的话未免太笼统，再说我们调查官的职责不就是准确地判定奇迹吗？”
平贺捏了捏鼻梁装回仪器，重重把自己摔在床铺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好了，先别想这么多，稍微睡一觉吧。”罗伯特把手放在友人的额头上，温暖的体温让平贺感到很舒服。

  “那好……晚安……”

  话音未落，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夜空。

  平贺刚闭上双眼就被吓得坐起身来，动作过于猛烈居然把友人也惊了一跳。他和罗伯特交换了个眼神就一同冲了出去，他们知道这绝不会是个普通的夜晚。

  声音的来源是大厅。

  “哈……啊……啊！！”

  一个黑色的人影在挪动。

  驼背的主教跌坐在地上，用双手撑着不断往后退，平日里总是挂着慈祥微笑的面容也被恐惧替代。

  “救……救……”

  主教颤抖的手指着的地方原本立着耶稣像，可现在却被一个男人的尸体替代。他像耶稣一样钉在十字架上，双臂张开，头低垂着双目紧闭，脸上却是安详的笑容。

  “这是……”平贺瞪大了眼睛，闪光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愕和悲悯，抓着罗伯特胳膊的手也更紧了。

  罗伯特把戴着白手套的手放在友人的手上轻轻拍动以示宽慰。

  “这是孩子们的教师，巴乔尼奥先生。”几个问声赶来的神父说道， “他在半个月前失踪了。”

 

  寂静的教堂里，只有点点灯笼的火光摇曳，照亮了已死之人的面庞。

 

 

  “失踪了半个月？可他的皮肤并没有腐烂。莫非是像上次索夫马共和国的事件一样，利用细菌让尸身不腐、或者是他才刚刚死亡？还是说，这也算个奇迹？”

  “看，他后背有颗粒状的红痕。是在肌肤还有活性的时候长时间挤压形成的，就像我刚睡醒的时候脸上会有枕巾印。”平贺来回查看着已经被放下的巴乔尼奥，紧皱眉头解释道，“他的皮肤呈粉红色，并且面部表情是笑脸。他是冻死的。”

  平贺这话一出，便引起在场神父的唏嘘。刚是初秋，外面的环境还没能达到把人冻死的地步。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么，他背后有挤压的痕迹。如果去冷柜看看的话一定是与冷柜内保冷层的颗粒纹路是一致的。”

  “……肯定是把人压在冷柜的最底层，这样既可以保证他逃脱不了也可以保证尸体藏匿十天半个月不会腐烂或是被别人发现。”罗伯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啊……等等，平贺，那是什么？”

 “嗯？”

  平贺顺着罗伯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十分隐蔽的角落里躺着一支笔。

  “是荧光性质的笔……对了，手电筒。现在的手电筒不都有验钞功能吗？拿这个应该可以。

 

   “还是平贺想得周全啊……”罗伯特笑着接过友人递来的迷你手电筒，猫着腰开始了搜寻。

 

  “请问……巴乔尼奥先生有仇人吗？”一个年轻神父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轻声问道。

  “巴乔尼奥先生……进到我们这里教书已经有一阵子了。他为人谦和，怎么可能会有仇人？”

  “那为什么非要他——非要他——”年轻神父泣不成声，他在做神父之前家庭破碎想要轻生，却被巴乔尼奥救了出来引上神职人员的道路，他对这位先生永远尊敬和感激。

  外面天已经快亮了，朦朦胧胧的光从东边透过来，远处的树林也渐渐变得清晰了。调查仍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些神父走散了，还有一些仍然站在那里。主教荷尔特双手握着十字架，闭着双眼祷告。

  “啊！我找到了！”罗伯特直了直酸痛的腰，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地喊道，“在这儿，一行小文字。Trf……没有任何含义。啊，这是埃特巴什码。虽然是很简单的一种密码，但是因为发现密码的人对圣经研究很深，出现在教堂也很应景嘛。那么如果把密码转换成意大利语的话——”

 

  “神的审判。”

 

 

 

 

 

  “尼古拉斯神父，平贺神父。”

 

 当两人正要走出大厅时，被一个黑色卷发的少年叫住了，“我是梅伦的朋友，奥尔连科，我有些话想要说。

  

  “梅伦很怕生，所以之前表现得有些无礼，很是抱歉。他曾一度和我倾诉他看见过上帝，可是我没有办法解决，便一起出主意递交了奇迹申请。我想问问，梅伦是否算是真正的奇迹呢？”

  平贺垂眸思索片刻，低声说道：“我们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不过现在出了人命，可能奇迹调查的事情会耽搁一会儿。”

  “那么多谢调查官先生。”少年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去，金色的怀表链子在他手里由于惯性向上晃了晃，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平贺的瞳孔突然收缩。

 

 

 

 劳伦：

  请你帮我调查一下圣约翰教堂的奥尔连科.诺尔曼好吗？

                                     平贺敬上

 

  “晚安，平贺。”

  “不晚安，罗伯特。”

 “怎么了吗？”

  “我想去找一下梅伦，就现在。”

  罗伯特坐起身披上衣服，紧跟着友人出了门。梅伦的房间在左数第二个，离他们的客房不远，但是房门开着灯也亮着，显然是没有人。

  “哐啷”，楼下传来硬物碰撞的声音，平贺赶紧飞奔下楼朝着声源跑去。说实话，罗伯特从未看过平贺对于外人的事情如此激动。但正因为这点罗伯特也意识到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一楼的杂物间里，羸弱胆小的少年正举起水果刀朝主教刺去。

  “梅伦……梅伦，等等！”平贺冲上前去夺过刀子，罗伯特见状也赶紧扑过去牵制住他。幸好一个少年的体力并没有那么充足，当被制服的一刹那，少年晕了过去。

  “真是……我怎么就想不到是他呢？”主教喘着粗气站起来，后怕地说道，“这个自诩看得见上帝的人，心里住着恶魔！”

 

 

 

  “梅伦.雷格纳德。你是一个十足的杀人凶手！巴乔尼奥先生是不是也是你杀害的？”

  “是——是上帝让我这么做的。是上帝……告诉我......”持刀的少年醒来后又变得胆小懦弱，此时他正蜷缩在一角等待发落。

  “主教大人差点被他杀死！我们教堂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人！”

 “他该死，他该死！他是恶魔！”
激动的群众叫嚣着，怒吼着，一切在少年眼里都变成了畸形。他抱住了头，绝望地呜咽。

  “等等！”清亮的嗓音止住了群众的喊叫，身材瘦小的亚洲神父站了出来，“他没有看到上帝，也没有变成恶魔。”

  罗伯特攥着奥尔连科的手腕把他拽到人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神的审判究竟是什么呢？就让你来好好说明一下吧。为了你——心理学者斯蒂芬.诺尔曼的儿子的道具。”

 黑发少年合上了双眸，将金色的怀表扔到了地上。他向前几步把梅伦从地上拉起，解开了他衬衫上的纽扣，为他脱下上衣强迫他背对众人。

  “这就是悲悯的仁慈的圣徒所干的事情，看吧。”

  少年梅伦的背上充斥着血痂和深色的印子，就像巨大的虫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身体。

 

 

 

 

 

    “没想到，被害者才是真正的加害者。”罗伯特坐在火车的座位上叹了口气，“而所谓的奇迹也只不过是催眠手段……心理学家的儿子催眠了受到欺凌的朋友，以鸡毛蒜皮的小事渐渐让他相信自己就是上帝，最后委派他杀人的任务。我们虽然没有找到奇迹，但是拯救了一个少年。”

  “这能算是救赎吗……罗伯特，我们是在和恶魔战斗吗？”精致如日本娃娃的年轻神父一歪头枕在了友人的宽肩膀上，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罗伯特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黑发，低声耳语道：

  “与其说是恶魔，不如说我们在和人性斗争。”

  日本娃娃已经拽着自己的袖子进入了浅眠，他的胸膛均匀地起伏着，罗伯特隔着两层衣服感受到了灼热的呼吸。

 

                                                                           fin